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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 等 玻 璃 (1)


*露中
*OOC归我。故事发生在小樽。

小樽·东
        伊万走过灯火阑珊的商业街,转过街角,冷风吹了过来,巧妙地躲进了他的围巾。他已经想好了,要是到了11点还买不到什么东西,他就空着手回到酒店去。
        猫头鹰的玻璃雕塑似乎是这里的一大特色,还有各式各样的八音盒,无奈伊万·布拉金斯基对冰冷昂贵,精致易碎的东西从来没有什么好感,包括六角形的雪花。他在异国看见了能清晰地看见一片片雪花形状的松散的雪,而他从小生活的国家就不会下这样的雪,一团一团厚实冰冷的白从天而降,覆盖地面,风吹了也不飘起。
        怀着打发时间的念头,他走进一家玻璃饰品店。他一进去就盯上了白色的纸价签,打算挑个最便宜的饰品。方才还热情地站在门口问好的店员顺着他的眼光看去,不停地交换眼色,窃窃私语。伊万听在耳朵里,虽然一点都听不明白,但他知道那些店员在说什么悄悄话——总是有很多东西不需要能听懂。
他的目光停在一张黄色价签上,¥680E,这是他看见最便宜的玻璃制品了。他的目光往上望去,是一只琥珀色的玻璃杯,外层有磨砂,看上去大气又独特。在一堆浅紫淡蓝粉绿的糖果色中尤为出众。就这么一只琥珀色的。他拿起那只杯子,用他极其蹩脚的英语对店员说,这只杯子我要了。店员款款走来,露出职业微笑,“先生,这是一只二等玻璃杯,就是检查的时候没有通过考核标准的杯子。它的成色没有达到标准。”她的英语并不比伊万好多少。伊万点点头,让店员帮他包起来。他不想离开室内的暖气,但在这样的大雪天,他更不想一个人如亡灵一样在街上游荡。
        他都想好了,回到酒店就用那个杯子喝今天刚在便利店买的梅子酒。他走进房门,插上房卡,狭小的屋内响起暖气运转的声音。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屋里,把湿透的灰色绒帽放在暖气片上。

小樽·西
        王耀坐在窗前,等待今晚的月亮。
前几个晚上,他每天都在窗前对着他的一盆昙花。月光洒下的时候他就扬起手掌,水汽在他的手掌下聚集,凝华成纷纷扬扬的雪花。雪花把昙花掩埋,在月光下缓缓地融化,渗进养着昙花的泥土。
        他的昙花是用玻璃种子种下的,所以它长大之后开出的花就是玻璃昙花。这样的种子可不好找,王耀希望它可以顺顺利利地长大,开出来的花,有空位就可以放在书桌上当摆设,没有空位就送到工艺品店里卖掉。这就是他的营生,只有在冬天可以培养这样的昙花。今年小樽的雪下得格外大,有时王耀根本不需要扬起手掌,雪会从窗外被吹进来。
        好几个晚上没有月亮了,当然这天晚上也没有。王耀瑟缩在窗边,希望厚厚的积雪云好歹露出一条缝,但是月亮藏起来了。积在昙花根部的雪不能融化,很快就把昙花掩埋起来了。昙花在这个晚上冻死了。王耀被暖气和冷风夹杂的气流吹醒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。他看着那株昙花,它已经死掉了。王耀摘下它的花苞,还需要一个星期,它就能绽放。可是现在,它的花苞萎缩在一起,变成了一只白色玻璃杯,成色倒是上好的,只是边缘参差不齐。这要是搁在一正玻璃馆,得是个次品。王耀出于职业习惯这么想着,捧着这只美轮美奂的玻璃杯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。他心里空落落的,家里还弥漫着昙花树叶的气味,他想离开暖气去吹吹风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弥漫着忧伤的家,他是不想回去的。
        晚上,大雪掩埋的道路在昏黄的灯光下是白亮的颜色。到东边去吧!东边的商业街上,说不定还能有些灯火。风裹挟着雪片纷飞着,刺骨的寒风从王耀的袖子一直钻进他温暖鲜活的心脏里。他徘徊在一栋白色的建筑外,在路灯光下跺着脚。咖啡馆已经关门了,他往自动售货机里投了两个硬币,买了一杯暖和的玉米汁。捧在手里有温度的东西才是真的,别的都算些什么呢?不存在的。

伊万听到楼下有鞋子不断跺在雪上的声音,打开窗子,寒风灌进了卧室。他努力探出头去,看见一个瘦弱的,衣着单薄的东方人站在楼下,边跺着脚边捧着一罐暖和的玉米汁正尝试拉开铁环。伊万用俄语喊了一声:“喂!您在干什么呢?”
        楼下的王耀吓了一跳,玉米汁喷洒而出,溅到王耀的衣服和手上。他的第一反应是将手上的液体舔舐干净了。伊万看着,心脏猛地跳了一下,然后慌张换成了英语:“对不起!我只是听到楼下的声音然后就喊了一声,没事吧?”
王耀抬起头,伊万的心咯噔跳了第二下——他的眼睛,和今天买的那个琥珀色的杯子一模一样。
        王耀用流利的俄语回答道:“晚上好,先生。我出门太急,衣服穿少了,正在这儿跺脚呢!真不好意思,打扰您了!”
这绝不是一个日本人,他说的俄语,听起来就像他从小就在俄罗斯长大一样。伊万有些吃惊,问:“您是哪里人?您手上拿着什么呢?”
        王耀回答:“玉米汁,您要尝尝吗?”
伊万点点头,往楼下喊:“帮我买一瓶吧!您能拿上来吗?我把钱给你。”伊万扔下去一张写着房号的纸。
        王耀又投了两个硬币,转身走进了酒店的大门。半晌,伊万听见了敲门声。
      “您好。一瓶是十円。”王耀把易拉罐递给伊万。“您这儿可真暖和。”
伊万把王耀拉进室内:“进来歇歇吧!给您钱。”钱币叮当,“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!”
          王耀呼出一口气:“我是中国人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过来!我帮你洗洗袖子。我们来聊聊天吧。我的英语太糟糕了,在这儿没找到一个能聊天的。晚上还很长呢!您有时间吗?”
王耀想起自己出门前的念头,又看了看俄罗斯人真挚的笑容,点了点头,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。透过窗他看见,外面的雪下得很大,他俩正好都不打算睡。
王耀把手里的玻璃杯对着路灯,昏黄的光映在半透明的杯子里,就像装了一杯清亮的金酒。伊万盯着他手里的玻璃杯目不转睛,半晌,低声说出一句:“这个杯子似乎做得不怎么好呢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是。这是个二等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太巧了,你看看,我也有一只……太好了!先生,我们一起来喝梅子酒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伊万拿出他的玻璃杯,那烧坏的金黄色,像包裹昆虫的一滴琥珀。
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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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我又回来了!!
我会继续写,坑了你们揍我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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